昊亦源為之毛骨諫然，他不敢問下去了。也許不知道哪一天，在“四”之后的響聲中，有一聲就是代表他的了。
盡管現(xiàn)在的“三”中還有他。
——篤篤篤；篤、篤、篤、篤……
這是生命的訊息。
——篤篤篤篤；篤、篤、篤、篤、篤……
這是死亡的噩耗！
當(dāng)然還可以從這響聲中，了解到男女性別——從男左女右就可以分出來，第一聲在中間，如第二聲在左，便是男，若在右，便是女……還有來了多少新人，來了幾個日本人、幾個警察、幾個苦工……
短短幾個月來，難民所里已形成了新的語言方式。更新的代碼，還會不斷產(chǎn)生。
人類需要溝通，哪怕是在地獄中！
盡管這種“篤篤篤篤”的響聲，充滿了生的惶惑與死的恐懼。
——開飯了，開飯了，給新進來的！
門口一個小窗打開了。一個勺伸了進來。
——快拿碗來接。
馮棋趕緊舉起自己的木碗。
可猛地一下，他的木碗給打到了地上。
——韻花們干嗎不讓我吃？
馮祺哭了，這回他哭出聲來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