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氣頭上，說話是沒有什么顧忌的。不過我娘兒兩個在背后總沒有說過你什么壞話的?！?br>童老五兩手環(huán)抱在懷里，將上牙咬了下嘴唇，偏著頭沉思了一番，臉色沉落下來，向何氏道：“姑媽，你往日待我不錯。你娘兒倆現(xiàn)在到了為難的時候，我要不賣一點力氣來幫幫忙，那真是對不起你。我也不敢預(yù)先夸下?？冢軒投啻蟮拿?，反正我總會回你們一個信的。
看吧！”說完，他一撒手就走了。何氏滿腔不是滋味，對于他這些話，也沒有十分注意。還是秀姐睡在屋子里頭，很久沒有聽到外面說話，便問道：“童老五走了嗎？”何氏道：“走了，他說可以幫我們一點忙?！?br>秀姐隔著墻嘆了一口氣道：“他也是說兩句話寬寬我們心罷了。
我現(xiàn)在死了心，倒也不想什么人來幫我們的忙。”何氏道：“真也是，我們是六親無靠。假如我們有一個像樣的人可靠，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?！毙憬愕溃骸澳氵@話我不贊成。你說童老五和我們一樣窮困潦倒也可以。你說他也不像樣，那就不對。他為人就很仗義。一個人要怎么樣子才算像樣呢？要像梁胖子那樣，身上總穿一件綢，腰包里終年揣了鈔票，那才是像樣子的人嗎？”何氏道：“我也不過那樣比方地說，我也不能說童老五不是一個好人啦?！毙憬銓τ谒赣H這話，倒并沒有怎樣答復(fù)，屋子里默然了下去。何氏拿了一件破衣服，坐到燈下，又要來縫補丁。
